《世说(shuo)新语·德行》翻译：陈仲举的言论和行为是(shi)读书人的准则，是(shi)世人的模范。他初次(ci)做官，就有志刷新国(guo)家政治。出(chu)任豫章太(tai)守时，一到(dao)郡，就打听徐孺(ru)子的住处(chu)，想先去拜访他。主簿禀报说:“大家的(de)意思是希望(wang)府君先进官署视事(shi)。”陈(chen)仲举说:“周武王刚战胜殷，就(jiu)表彰商容，当时连休(xiu)息也顾不上。我尊(zun)敬贤人，不先(xian)进官署，又有什么不可(ke)以呢!”
周子居常说(shuo):“我过一(yi)段时间见不到(dao)黄叔度，庸俗贪婪的想(xiang)法就又滋长起来了!”
郭林宗到了汝南郡(jun)，去拜访(fang)袁奉高，见面一会儿(er)就走了;去拜访黄叔(shu)度，却留宿(xiu)一两天。别人(ren)问他什么原因，他说(shuo):“叔度(du)好比万顷的湖泊那(na)样宽阔、深邃，不(bu)可能澄清(qing)，也不可能搅(jiao)浑，他的气量又深(shen)又广，是很难(nan)测量的呀!”
李(li)元礼风度出众，品性端庄，自视甚(shen)高，他要把在全(quan)国推行儒家礼教(jiao)、辨明是(shi)非看成自己的责(ze)任。后辈读书人有能得(de)到他教诲的，都自以为登上了龙门(men)。
李元(yuan)礼曾经赞叹荀淑和钟(zhong)皓两人说:“荀君识见高明，人们很难超过他(ta);钟君有最美好的德(de)行，却是可以学习的(de)。”
太(tai)丘县县长陈皇去拜访朗(lang)陵侯相荀淑，因为家(jia)贫、俭朴，没有仆役(yi)侍候，就(jiu)让长子元(yuan)方驾车送他，少(shao)子季方拿着手(shou)杖跟在车后。孙子长(chang)文年纪还小，就坐在车上。到(dao)了荀家，荀(xun)淑让叔慈迎接客人，让(rang)慈明劝酒(jiu)，其馀六个儿子管(guan)上菜。孙(sun)子文若也还小，就坐在荀淑膝上。这时候太史启奏(zou)朝廷说:“有真人往东去了。”
有位客人问陈季(ji)方:“令尊太丘长有哪些(xie)功勋和品德，因(yin)而在天下(xia)享有崇高的声望?”季方说:“我父(fu)亲好比生长在(zai)泰山一角(jiao)的桂树;上有万丈(zhang)高峰，下有深(shen)不可测的深渊;上受雨露(lu)浇灌，下(xia)受深泉滋润。在这种情(qing)况下，桂树怎么(me)知道泰山有多(duo)高，深泉有多深呢!不(bu)知道有没有功德(de)啊!”
陈元方的儿子陈长(chang)文，有杰出的才(cai)能，他和陈季方(fang)的儿子陈孝先各自论(lun)述自己父亲的(de)事业和品德，两人(ren)争执不下，便去(qu)问祖父太(tai)丘长陈寔。陈(chen)寔说:“元(yuan)方很难当哥哥，季方也很难当弟弟。”
荀巨(ju)伯到远处探望朋(peng)友的病，正好碰上(shang)外族强盗(dao)攻打郡城，朋友对巨(ju)怕说:“我这下活不成了，您(nin)可以走了(le)!”巨伯说:“我远道(dao)来看您，您却叫我走;损害道义来求活命，这难道是我(wo)荀巨伯干(gan)的事吗!”强盗进(jin)了郡城，对巨伯说:“大(da)军到了，全城(cheng)的人都跑光(guang)了，你是什么样的男(nan)子汉，竟敢一个人(ren)留下来?”巨(ju)伯说:“朋友有病，我不忍心扔下他，宁(ning)愿我自己代朋友(you)去死。”强盗听了互相议(yi)论说:“我们这些不讲(jiang)道义的人，却侵入(ru)有道义的国家!”于(yu)是就把军队撤回去(qu)了，全城(cheng)也因此得以保全。
华歆对待子(zi)弟很严肃，虽然是在家里(li)，礼仪也像在朝(chao)廷上那样庄(zhuang)敬严肃。陈元方兄(xiong)弟却是尽(jin)量实行和睦友爱的办法(fa)。但是两个家(jia)庭内部，都没(mei)有失掉和睦(mu)安乐的治家(jia)准则。
管宁和华歆一同(tong)在菜园里刨(pao)地种菜，看见地上有(you)一小片金子，管宁不理(li)会，举锄锄去，跟锄掉(diao)瓦块石头一(yi)样，华歆却把金子捡起(qi)来再扔出去。还有一次，两人同坐(zuo)在一张坐席上读书(shu)，有达官贵人坐车从门(men)口经过，管宁(ning)照旧读书，华歆却放下书本跑(pao)出去看。管宁就(jiu)割开席子(zi)，分开座(zuo)位，说道:“你不(bu)是我的朋友。”
王朗常常在识(shi)见和气度方面推(tui)崇华歆。华歆曾(ceng)经在蜡祭那天把子侄(zhi)聚到一起宴饮，王(wang)朗也学他的做法。有人向张华说到这事(shi)，张华说:“王(wang)朗学华歆，都是学些表(biao)面的东西(xi)，因此距(ju)离华歆越来(lai)越远。”
华歆、王朗一同乘(cheng)船避难，有一个人(ren)想搭他们的船(chuan)，华歆马上对(dui)这一要求表示为难。王朗说:“好在(zai)船还宽，为什么不行呢(ne)?”后来强(qiang)盗追来了，王朗就想甩掉那(na)个搭船人。华歆说(shuo):“我(wo)当初犹豫，就是为(wei)的这一点呀。已经答应(ying)了他的请求(qiu)，怎么可(ke)以因为情况紧迫就(jiu)抛弃他呢!”便仍旧带着(zhe)并帮助他。世人(ren)凭这件事(shi)来判定华歆和王朗的(de)优劣。
王祥侍奉后母朱夫人(ren)非常小心。他家(jia)有一棵李树，结的李子特别好，后母(mu)一直派他看管着。有时(shi)风雨忽然来临(lin)，王祥就抱着树(shu)哭泣。有一次(ci)，王祥在另一张床(chuang)上睡觉，后(hou)母亲自去暗杀(sha)他;正好碰上(shang)王祥起夜出(chu)去了，只砍着空(kong)被子。王祥回来后，知道后母为这(zhe)事遗憾不止，便跪在后(hou)母面前请求处死(si)自己。后(hou)母因此受到感动(dong)而醒悟过来，从此就当亲(qin)生儿子那样爱他(ta)。
晋文王(wang)称赞阮嗣宗是最(zui)谨慎的，每(mei)逢和他谈(tan)话，他的(de)言辞都很奥妙(miao)深远，未曾评论过别人(ren)的短长。
王戎(rong)说:“和嵇康相处二十(shi)年，未曾看见过他有喜(xi)怒的表情。”
王(wang)戎和和峤同时丧(sang)母，都因为(wei)尽孝得到赞扬。王戎骨(gu)瘦如柴，和峤哀痛(tong)哭泣，礼仪周到。晋武帝对刘仲雄说道(dao):“你经(jing)常去探望王戎、和(he)峤吗?听说(shuo)和峤过于(yu)悲痛，超(chao)出了礼法常规，真(zhen)令人担忧。”仲雄(xiong)说:“和峤虽然礼仪(yi)周到，精神状态没有受(shou)到损伤;王(wang)戎虽然礼仪不周，可(ke)是伤心过度，伤了身体(ti)，骨瘦如柴(chai)。臣认为(wei)和峤是生孝，王戎是死(si)孝。陛下不应为和(he)峤担扰，而应该为王(wang)戎担忧。”
梁王(wang)和赵王是皇帝的近亲，贵极一时。中书令裴楷(kai)请求他们两个(ge)封国每年拨出(chu)赋税钱几(ji)百万来周济皇(huang)亲国戚中(zhong)那些贫穷的人。有人(ren)指责他说(shuo):“为什(shi)么向人讨钱来(lai)做好事?”裴楷说:“破费有馀的来(lai)补助欠缺的(de)，这是天理。”
王戎说:“太保处在正始年(nian)代，不属(shu)于擅长清谈的那一类人(ren)。等到和他谈论起来，原来义理清新深远。他(ta)不以能言见称，恐(kong)怕是崇高的德行掩(yan)盖了他的善谈吧!”
安丰侯王浚冲在服(fu)丧期间，哀毁之情超(chao)过一般人。中书令裴楷(kai)去吊唁后(hou)，说道:“如果一次(ci)极度的悲(bei)哀真能伤害人的身(shen)体，那么浚冲(chong)一定免不(bu)了会被指责为不要命。”
王戎的父亲(qin)王浑，很有名望，官职做到凉州刺史。王浑死后，他在各(ge)州郡做官时的(de)随从和旧部下，怀(huai)念他的恩惠，相继凑(cou)了几百万(wan)钱送给王戎做丧(sang)葬费，王戎一概不收(shou)。
刘道真原来是个罚服(fu)劳役的罪犯，扶风王(wang)司马骏用(yong)五百匹布来替他(ta)赎罪;不久又任用(yong)他做从事中郎。当时人们都(dou)认为这是值得(de)称颂的事。
王平(ping)子、胡毋彦国等人(ren)都以放荡不羁(ji)为旷达，有时还有人(ren)赤身露体。乐广笑着说(shuo):“名教中自有令人快(kuai)意的境地，为什么(me)偏要这样做呢!”
郗公(郗鉴)在永嘉丧乱时，避居乡下，很穷困，甚至要挨(ai)饿。乡里人尊敬郗(xi)公的名望德行，就轮(lun)流给他做饭吃。郗(xi)公带着侄子郗迈(mai)和外甥周翼一起去吃饭(fan)。乡里人叹道:大家都(dou)饥饿困乏，因为您的贤德，所以(yi)我们要共同帮助您，如(ru)果再加上两个孩子，恐怕就不能一(yi)同养活了。从(cong)此郗公就一个人去吃饭(fan)，把饭含在两颊旁(pang)，回来后吐给俩孩子(zi)吃。两个(ge)孩子活了下来，一同南(nan)渡过江。郗公(gong)去世时，周翼任(ren)剡县令，他辞职回家(jia)，在郗公灵床(chuang)前铺了草垫，为郗公守(shou)丧，一共三年。
顾荣在(zai)洛阳的时候，一次应邀(yao)赴宴，发现上菜(cai)的人有想吃烤肉的神情(qing)，就把自己那一份让(rang)给了他。同(tong)座的人都(dou)笑话顾荣，顾(gu)荣说:“哪有(you)成天端着烤肉而不知(zhi)肉味这种道理呢!”后来(lai)遇上战乱(luan)过江避难，每逢遇到(dao)危急，常常有一(yi)个人在身边护卫自己(ji)。便问他(ta)为什么这样，原来就是(shi)得到烤肉的那个人(ren)。
光禄大夫祖纳少(shao)年时死了父亲，家境(jing)贫寒，他生性最孝(xiao)顺，经常亲自给母亲做(zuo)饭。平北将军(jun)王义听到他的(de)好名声，就把(ba)两个婢女送(song)给他，并任用他做中郎(lang)。有人跟他开(kai)玩笑说:“奴仆的身价比婢(bi)女多一倍。”祖纳说:“百里奚又(you)何尝比五(wu)张羊皮轻贱呢!”
周(zhou)镇从临川郡解任坐船回(hui)到京都，还来不及(ji)上岸，船停在青溪渚。丞相王导去看望他。当时正是夏天，突然下起暴雨来，船(chuan)很狭窄，而且雨漏得厉(li)害，几乎没有(you)可坐的地方。王(wang)导说:“胡威(wei)的清廉，哪里(li)能超过这种(zhong)情况呢!”立(li)刻起用他做吴兴郡(jun)太守。
当初邓(deng)攸躲避永嘉之乱，逃难江南，在半路上(shang)扔下了自己的儿子(zi)，保全了弟弟(di)的儿子。过江以后(hou)，娶了一个妾(qie)，非常宠(chong)爱。一年以后，询(xun)问她的身世(shi)，她便详(xiang)细诉说自己是北方人(ren)，遭逢战乱，逃难(nan)来的;回忆起父母的姓(xing)名，原来她竟是邓攸(you)的外甥女。邓攸一向(xiang)德行高洁，事业有成(cheng)就，言谈举止都没(mei)有污点，听(ting)了这件事，伤心悔(hui)恨了一辈子，从(cong)此便不再娶妾。
王长豫为人谨慎和(he)顺，侍奉父母(mu)神色愉悦，克(ke)尽孝道。丞相王导(dao)看见长豫就高兴，看见(jian)敬豫就生气。长豫和王(wang)导谈话，总是以谨慎细密为本(ben)。王导要去尚书(shu)省，临走，长豫总是(shi)送他上车。长(chang)豫常常替母亲曹夫人收(shou)拾箱笼衣物。长豫死后，王导到尚(shang)书省去，上车后，一路(lu)哭到官署(shu)门口;曹夫人收拾箱笼(long)，一直把(ba)长豫收拾过的封好，不忍心再打开。
散骑(qi)常侍桓彝听到有(you)人谈论竺法深，就说:“此公素(su)来有名望，而且受(shou)到前辈贤达的(de)赏识、赞扬，又和(he)先父是最好的(de)朋友，不该谈(tan)论他。”
庾亮(liang)驾车的马中有一匹的卢(lu)马，有人告诉他，叫(jiao)他把马卖掉。庾亮说(shuo):“卖它(ta)，必定有买主，那就(jiu)还要害那个买主(zhu)，怎么可以因为(wei)对自己不利就转(zhuan)嫁给别人呢!从前孙叔(shu)敖打死两头蛇(she)，以保护后面来的人，这件事是古时候人们(men)乐于称道的。我学习他，不也是很旷(kuang)达的吗!”
光禄(lu)大夫阮裕在剡(shan)县的时候，曾(ceng)经有过一辆(liang)很好的车，不管谁向(xiang)他借车，没有不借的。有个人要葬母亲(qin)，心想借车，可是不敢开口。阮裕后(hou)来听说这件事，叹息说(shuo):“我(wo)有车，可是让别(bie)人不敢借，还要车子做(zuo)什么呢!”就把车(che)子烧了。
谢(xie)奕做判县县令(ling)的时候，有一个(ge)老头儿犯了法，谢奕(yi)就拿醇酒罚他喝，以(yi)至醉得很(hen)厉害，却还不停罚(fa)。谢安当时(shi)只有七八(ba)岁，穿一条蓝(lan)布裤，在他哥哥膝(xi)上坐着，劝告说:“哥哥，老人家多么可怜，怎么可以做这种(zhong)事!”谢奕脸色立刻缓(huan)和下来，说(shuo)道:“你要把(ba)他放走吗?”于是就把那个(ge)老人打发走(zou)了。
太傅谢安非(fei)常敬重褚季野，曾经(jing)称颂说:“褚(chu)季野虽然口(kou)里不说，可是(shi)心里明白是非(fei)，正像一年四季的(de)气象那样，样样都有。”
丹阳尹刘真长在任(ren)内，临终奄奄一息之(zhi)时，听见(jian)供神佛的(de)阁下正在击鼓(gu)、舞蹈，举行祭祀，就神色严肃地说(shuo):“不(bu)得滥行祭祀!”属员请求杀(sha)掉驾车的牛来祭神(shen)，刘真长回答说:“我(wo)早就祷告过了，不要再(zai)做烦扰人的事!”
晋简(jian)文帝还在任抚军将军(jun)的时候，他坐床上的灰(hui)尘不让擦去(qu)，见到老鼠在上面走过(guo)的脚印，认为很好看。有个(ge)参军看见老(lao)鼠白天走出来，就拿(na)手板把老鼠打死(si)，抚军为这很(hen)不高兴。他(ta)的门客站起来批评(ping)，劝告他(ta)说:“老(lao)鼠给打死了，尚且不(bu)能忘怀;现(xian)在又为了一只(zhi)老鼠去损伤人，恐怕不(bu)行吧?”
谢安的夫人(ren)教导儿子时(shi)，追问太傅谢安:“怎么从(cong)来没有见您教导过儿子(zi)?”谢安回答说:“我经常以自身言(yan)行教导儿子。”
晋简文帝还在任抚(fu)军将军的时候，他坐床(chuang)上的灰尘不让(rang)擦去，见到(dao)老鼠在上面(mian)走过的脚(jiao)印，认为很好看。有(you)个参军看见老鼠(shu)白天走出来，就拿手板把老(lao)鼠打死，抚军为(wei)这很不高兴(xing)。他的门(men)客站起来批评，劝告(gao)他说:“老(lao)鼠给打死了(le)，尚且不能(neng)忘怀;现在又为了(le)一只老鼠去损(sun)伤人，恐怕不行吧?”
范宣八岁那(na)年，有一次在(zai)后园挖菜，无(wu)意中伤了手指。就大哭(ku)起来。别人问道:“很痛吗(ma)?”他回(hui)答说:“不是为痛，身体发肤，不敢毁伤，因此(ci)才哭呢。”范宣品行高洁，为(wei)人清廉俭省(sheng)，有一次。豫章(zhang)太守韩康伯送给他一百(bai)匹绢，他不肯收下(xia);减到五十匹，还是不(bu)接受;这(zhe)样一路减半，终于减(jian)至一匹，他到底还(hai)是不肯接受。后来(lai)韩康伯邀范宣一起坐(zuo)车，在车上撕了两丈绢(juan)给范宣，说:“一个人难(nan)道可以让老(lao)婆没有裤子穿吗?”范宣(xuan)才笑着把绢收下了(le)。
王子敬病重，请道(dao)家主持上表文祷告，本(ben)人应该坦白过错，道家问子敬一向有什(shi)么异常和过错。子敬(jing)说:“想不起有别的事，只记得和郗(xi)家离过婚。”
殷仲堪就注(zhu)荆州刺史(shi)以后，正遇上水灾歉收(shou)，吃饭通常只用五碗盘(pan)，除外没有其他荤菜;饭粒掉在盘里或(huo)坐席上，马上捡起来吃(chi)了。这样(yang)做，虽然是想(xiang)给大家做个好榜样(yang)，也是因为他的本(ben)性质朴。他常常告诫子侄(zhi)们说:“不要因为我担(dan)任一个州的长官，就认为我把平(ping)素的生活习(xi)惯抛弃了，现在我的这种习惯并没(mei)有变。贫穷(qiong)是读书人的(de)常态，怎么能做(zuo)了官就丢掉做人的根本(ben)呢!你们(men)要记住我(wo)的话!”
当(dang)初，南郡公(gong)桓玄和杨广一起去劝说(shuo)荆州刺史殷仲堪，认(ren)为他应该夺(duo)取殷觊主管的南蛮地(di)区来建立自己的权(quan)力。殷觊也(ye)马上明白了他(ta)们的意图。一次(ci)趁着行散，随随便便地离开了(le)家，便不(bu)再回来，里里外外没有(you)人事先知道。他神态(tai)悠闲，和古时候的(de)楚国令尹子文一(yi)样没有怨恨。当(dang)时的舆论界(jie)就因为这事赞扬他。
仆射王愉任江州(zhou)刺史时，被殷仲堪、桓玄起兵驱逐，逃亡(wang)到了豫章，生死未(wei)知。他的儿(er)子王绥在京都，听到(dao)消息，便面容优愁(chou)，起居饮食，每一事都有所降(jiang)低。当时的人把他称为(wei)试守孝子。
南郡公(gong)桓玄打败荆州刺史殷(yin)仲堪以后，逮捕(bu)了殷仲堪的将佐十来人(ren)，咨议参军罗企(qi)生也在里面(mian)。桓玄向来(lai)待企生很好，当他打算(suan)杀掉一些人的时候，先派人去告诉企(qi)生说:“如果向我认罪，一(yi)定免你一死。”企生回答说:“我是殷(yin)荆州的官吏，现在荆(jing)州逃亡，生死不明(ming)，我有什么脸向桓公谢(xie)罪!”绑赴刑(xing)场以后，桓玄又差(cha)人问他还有什(shi)么话要说。企生答道(dao):“过去(qu)晋文王杀(sha)了嵇康，可是他(ta)儿子嵇绍却(que)做了晋室的忠臣(chen);因此我想请桓(huan)公留下我一个弟弟来奉(feng)养老母亲。”桓玄也就按他(ta)的要求饶恕了(le)他弟弟。桓玄原先曾(ceng)经送给罗企生母亲(qin)胡氏一领羔皮袍(pao)子;这时胡氏在豫(yu)章，当企生被害(hai)的消息传来时，当天就(jiu)把那领皮袍(pao)子烧了。
王恭从会稽回来(lai)后，王大去看望他。看(kan)见他坐着一张(zhang)六尺长的竹席子(zi)，便对王恭说:“你从东边回来，自然(ran)会有这种东西，可以(yi)拿一张给我。”王恭(gong)没有说什么。王大(da)走后，王恭就拿起所(suo)坐的那张竹席(xi)送给王大。自己既没(mei)有多余的竹席，就坐在(zai)草席子上。后来王(wang)大听说这件事，很吃惊(jing)，对王恭说(shuo):“我(wo)原来以为你有(you)多余的，所以问(wen)你要呢，”王恭回答(da)说:“你不了(le)解我，我为人处世，没(mei)有多余的东西。”
吴郡人陈(chen)遗，在家里非常孝顺。他母亲喜欢吃锅巴(ba)，陈遗在郡里做主(zhu)簿的时候，总是(shi)收拾好一个口袋，每逢(feng)煮饭，就把锅巴储(chu)存起来，等到(dao)回家，就带给母亲。后来遇上孙恩贼兵侵入(ru)吴郡，内史袁山松马上(shang)要出兵征讨。这(zhe)时陈遗已经(jing)积攒到几斗(dou)锅巴，来不及回(hui)家，便带(dai)着随军出征。双方在(zai)沪渎开战，袁山(shan)松打败了，军队溃散，都逃跑(pao)到山林沼泽地带，没(mei)有吃的，多数人饿死(si)了，唯独陈(chen)遗靠锅巴活了下来。当(dang)时人们认为这是对他(ta)纯厚的孝心的(de)报应。
仆射孔(kong)安国任晋孝武帝的侍(shi)中，幸福地得(de)到孝武帝(di)的恩宠礼遇。孝武帝死(si)，当时孔安(an)国任太常，他的身(shen)体一向瘦弱，穿着(zhe)重孝服，一天到晚眼(yan)泪鼻涕不断，看见(jian)他的人都认(ren)为他是真(zhen)正的孝子。
吴(wu)道助和吴附子兄弟俩(liang)住在丹阳郡官(guan)署的后面。遇上母亲童夫(fu)人逝世，他们在(zai)早晚哭吊(diao)以及思念深切、宾客(ke)来吊唁时，都顿足号(hao)哭，哀恸欲绝，过(guo)路的人也因此落泪(lei)。当时韩康伯任丹(dan)阳尹，母亲殷氏住在(zai)郡府中，每逢听(ting)到吴家兄弟俩(liang)的哭声，总是深为哀伤。她对康(kang)伯说:“你如果做(zuo)了选官，应该(gai)妥善照顾(gu)这两个人。”韩康伯也和(he)他们结成知己。后来(lai)韩康伯果然出任(ren)吏部尚书。这(zhe)时大吴已经死(si)了，小吴终于做了大(da)官，非常显贵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