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:
欧阳君生于闽(min)之里,幼为(wei)儿孩时,即不与众童亲狎(xia),行止多自处。
年十许(xu)岁,里中无爱者;每见(jian)河滨山畔有(you)片景可采,心独娱之,常执卷一编,忘归于(yu)其间。逮风月(yue)清晖,或暮而尚留,窅(yao)不能释,不自知所(suo)由,盖其性所(suo)多也。未甚识文字(zi),随人而问章句(ju),忽有一言契于心,移日自得,长吟高(gao)啸,不知其所止也。
父(fu)母不识其志,每(mei)尝谓里人曰:“此男(nan)子未知其指(zhi)何如,要(yao)恐不为汨没(mei)之饥氓也。未(wei)知其为吉凶邪?”乡人有览事多而(er)熟于闻见者,皆贺之曰:此(ci)若家之宝也。奈(nai)何虑之过欤?自此遂(sui)日日知书,伏圣人之教(jiao),慕恺悌之(zhi)化,达君臣父子之节,忠孝之际,惟恐不及(ji)。操笔属词,其言秀而多思,率人(ren)所未言者,君道(dao)之容易,由是振发(fa)于乡里之间。
建中、贞元时,文词(ci)崛兴,遂大振耀,瓯闽之乡,不知有他人(ren)也。
——节选(xuan)自(唐)李贻孙《欧(ou)阳行周文集序》
翻译:
欧阳先生出生(sheng)在福建的(de)乡下,还是孩子的时候(hou),就不跟一般的小孩(hai)一起玩,经常独自(zi)行动。
十来(lai)岁时,对(dui)村里没什么喜好;每当(dang)看到河边山脚(jiao)有美景之处,内心里感(gan)到很高兴,常常拿着(zhe)一本书,在那些地方(fang)流连忘返。等到天(tian)清月明,有(you)时很晚了还留(liu)在那里,内心(xin)怅然不能释怀(huai),不知道原因是(shi)什么,可能是他的性(xing)情喜欢赞美美好的事物(wu)吧。还没认识(shi)几个字,跟着别人询(xun)问词句,假如(ru)有一句话符(fu)合他的心意,会整天高兴(xing),边走边吟诵,不知(zhi)道会走到(dao)那里。
父母并不(bu)了解他的志向。常对人(ren)说,这孩子不(bu)知道他的心思是什么,将来恐怕要(yao)沦落为饿肚子(zi)的游民。不知道到底是(shi)吉还是凶?村(cun)里见过世面的人(ren),都祝贺他(ta):“这(zhe)是你们家的宝贝啊,为(wei)什么要如此担(dan)心呢?“从此之后(hou),欧阳君每天只是读(du)书,叹服(fu)圣人的教诲(hui),仰慕和乐平易的教(jiao)化,追求君臣之(zhi)间的礼节和忠孝,只怕(pa)自己比不(bu)上。提笔写文章,语言秀丽,思(si)维活跃,都(dou)是别人不曾写过(guo)的,认为为君之(zhi)道很简单,从(cong)此在乡间(jian)声名显扬。
建(jian)中、贞元期间(jian),写文章辞赋的风(feng)气兴起,于是声名(ming)大振非常显耀,整个(ge)福建人们只知道有(you)欧阳君,不知道还有别(bie)人。